“夫人还想做什么?”
她可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要来纠缠他?
“上个月有幸听长老讲经。只是有几个地方我听的不是很明白,能不能请长老为我解释?”
徐迟随便寻了个借口。
“如此···夫人病还未好,就如此急着研习佛法了吗?”
莲池瞧着面前的轻薄女子。
“自然。”
徐迟说得坚决,实际上她心虚的很。
“请进。”
莲池低眉,为徐迟和雀儿让开了位置。
他倒想瞧瞧,她要对他使什么手段。
莲池的房间和寺院的厢房没什么区别。
只是屋中也有他身上那种似冰如雪的味道。不知道是他常在室中熏香,还是如何。
莲池不顾徐迟的打量,信步走到书架边上,拿起一卷经书,侧头看向徐迟。
“不知夫人是何处不明?”
“嗯······”
徐迟咬唇,其实她哪里顾得上听经,全副心神都用来看这个和尚了。
“不知长老上次所说的“五阴炽”是什么意思?”
徐迟想起自己听人说过的几个佛偈。
“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莲池将经书放回架上。
“夫人可曾听明白了?”
他转动腕间菩提,心中对她的轻视加重了几分。
“明···明白了。”
其实徐迟是一窍不通。
“既然夫人已经明白了,那就请早些回去休息吧。还有,明日听贫僧讲经,夫人还是多用些心。上次讲经,贫僧并没有提到这人生八苦。不知道夫人又是从哪里听来,因何而不明白的呢?”
莲池此时眸中带着嘲意。
想看她还有什么借口辩解。
徐迟被他刺的脸热又委屈。
她兜不回来,也不想再兜,只是现在要她无功而返,她才不乐意。
徐迟转头对着雀儿道:“既然长老已经为我解惑,那我也该回去,只是山上风大,你去替我拿一件披帛来,省的我受风又着凉。”
小丫头雀儿懵懵懂懂,得了命令就急匆匆出门。
“夫人这是何意?”
莲池转身。
她想要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徐迟看着面前这张脸。
多像啊。
就好像陈望站在她面前。。
可他对她又那么冷漠······陈望从来不会那么看着她。
她得想个法子······
“说话?夫人想听贫僧说什么?”
莲池话语间丝毫不掩饰对徐迟的厌恶,他实在看腻了女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故做可怜的样子。
“难不成明日讲经,夫人就听不到贫僧说话了吗?”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迟急了,上前就要抓住莲池的袍袖,却被他退一步避开。
“夫人是什么意思?”
莲池冷眼看徐迟。
“别这么看我···”
徐处心乱如麻。
那双肖似陈望的眼睛啊······
他从来不这么看她的。
徐迟摇摇欲坠,刚刚发过汗的身子还虚弱着,眼看就要倒下去。
一直看着她的莲池皱眉,还是出手扶住了她。
徐迟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白衣僧人的怀中的味道和今日为她诊脉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夫人···”
莲池欲要开口,却被徐迟的动作给止住。
徐迟吻上了莲池的唇。
她心中急切又委屈,恨不得他也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于是她吻得急切,甚至还在咬在了他的下唇上。
可是徐迟忘记了,眼前的人是个出家的僧人,不是与她有过婚约的陈望。
她被莲池一把推开。
下唇瓣上被烙下齿痕的莲池再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出去!”
他抬手擦去唇上的血迹,冷冷道。
徐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么。
“我······”
她欲辩解,却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
“出去,不要让贫僧再说第二次。”
莲池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闭目转身,手中白玉菩提转个不停。
徐迟咬唇看一眼莲池的背影,不敢再留。
她跑出来院子,就与拿着披风匆匆而来的雀儿撞上。
“夫人,您怎么就出来了······”
雀儿不明白徐迟为何如此匆忙。
“走吧。”
徐迟也无心为她解释。她自己尚且不知道要如何理清自己的思绪。
然而理不清自己思绪的何止徐迟一个。
在徐迟匆匆离去后,莲池站在了自己屋中的铜镜前。
镜中僧人无悲无喜,可唇上那一点血红,生生为他添了几分妖气。
“······”
莲池不知道为何那轻浮女子无缘无故就亲了他。
正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厌恶。
他厌恶她举止轻浮不知自重,厌恶她行事毫无章法,厌恶她竟然敢碰他······
总之他厌恶她。
莲池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意识到自己今日杂乱的思绪实在太多了。
他应当以冷水沃身,早些歇息才对。
然而井水能带走他身上的尘埃,却带不走他心里的杂念。
那天晚上,莲池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