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观庭樾只是安静地听着,听完之后,不紧不慢地说:“吃个便饭而已,我不介意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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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雾坐立不安,正握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沈黎清打电话。
包厢外传来脚步声。
小陶收起手机,吸了口气,脸上的忧虑渐渐消失,浮起一道恬淡温顺的笑来:
“沈先生——”
话音未落,陶雾的表情凝滞了。
推门进来的男人无疑长着一张令人惊羡的脸,五官精致冷峻,目光淡漠严肃,宛如冰山般令人不敢靠近。
这个人,陶雾见过。
陶雾先是愣了愣,随即望向男人身后的沈黎清。
观庭樾坐下后,服务生进来摆上一道新的餐具。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服务生问。
观庭樾看向身旁的沈黎清,对服务生说:“让这位先生决定吧。”
沈黎清的确对这里比较熟,便按照自己对于观庭樾的了解,点了几份清淡营养的菜肴。
“沈先生,这位是?”
服务生走后,小陶才慢吞吞地开口,他其实在方才对方擦拭餐具的时候,就发现了对方手上那枚和沈黎清同款的戒指。
难道……
沈黎清意识到对外观庭樾还是自己的男朋友,于是道:“哦,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观庭樾。”
陶雾脸上讨好的笑容渐渐僵住,等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急忙起身,伸手道:“你好,我叫陶雾。”
沈黎清尴尬地快疯了,他递了盘点心给小陶,低声道:“自我介绍的环节就省略吧,来,尝尝这个。”
陶雾接过点心,清秀的小脸渐渐胀成了猪肝色。
观庭樾如同未闻。
陶雾慢慢坐下,他隐隐察觉到面前的两人关系透着诡异。
如果真的是男朋友,那二人应该很熟了,但沈黎清似乎不太想直视对方的目光,浑身上下都透着疏离。
陶雾心中浮现出一个词:
貌合神离。
这些名门望族之间常常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联姻只不过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的捆绑手段。况且,大多数被捆绑到一起的夫妻都会在婚前划清界限,人前举案齐眉,人后井水不犯河水。
陶雾心道,面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衣着配饰也都昂贵不已,想必应该是哪户人家的少爷。
比起沈黎清,这位观先生更加令人看不透。陶雾也不知道观庭樾那深沉而温柔的举动究竟有没有表演的成分。
陶雾思量片刻,端起一只酒杯,神情无比乖巧地说:“沈先生,我、我想敬您一杯。”
沈黎清险些噎到,“什么?”
他一抬头就感受到了观庭樾投来的目光,能把人活生生冻死。
沈黎清望了望观庭樾,观庭樾的眼神似乎再说:人家敬你呢,不说点什么?
陶雾握着高脚杯的手更加用力,表情略显紧张地说:“我想谢谢您对我的帮助,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如果没有您的话,我可能……”
沈黎清摆摆手,“不用谢,换做别人我也会帮忙的。”
说完,他看了看观庭樾的表情。
观庭樾没有说话,只是眉尾微微一挑,让人很难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
陶雾垂下眼睛,目光黯淡:“我知道,但,但我还是想正式地向您道谢。”
“听话,坐下吃饭,总谢来谢去的麻不麻烦?”
沈黎清刚说完,隐约听到旁边有金属的响声,转头一看,顿时说不出话来。
观庭樾如同岿然不动的冰山,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他手中的金属叉子发生形变的话,沈黎清真的会以为他无动于衷。
观庭樾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将弯曲的叉子丢尽了垃圾桶,抬眼看向陶雾。
陶雾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想试探观庭樾对沈黎清的态度,如今看来,这位观先生对沈黎清的心思可见一斑。
“说完了?”观庭樾绅士地问。
陶雾点点头。
观庭樾打开钱包,骨肉匀称的手指清点出一叠现金扔在转桌上,手指微微用力,现金不偏不倚地转到了陶雾面前。
“时候不早了,这个地段外面应该不难打车,我们过会还有事,就不送你了。”观庭樾的语气堪称温和,甚至话音未落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陶雾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倏然一惊。那张脸明明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看上去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令人胆寒。
他看向沈黎清,语气掺着点委屈:“沈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沈黎清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尴尬的饭局,朝他勉强地一笑,“回去早点休息,你伤刚好,需要静养。”
陶雾知道沈黎清也有驱逐他的意思,自己若是再待下去会引起反感,于是小声说了句“谢谢沈先生”便出门了。
小陶走后几分钟,沈黎清一边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水果放进嘴里,一边道:“瞧你把人吓的。”
话音未落,沈黎清的下巴就被钳制住,被迫转向观庭樾的方向。
嘴里的橙肉还没咽下去,沈黎清皱眉含糊道:“你干嘛?”
观庭樾眉眼之间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冷声开口:“怎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