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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转身将维尔的头按在怀里,伸出手臂用力拥抱他,要将人肋骨勒断的力道,像是要把维尔按进自己的胸膛。

    维尔的脑袋被按在e还没补好破洞的胸口上,脸颊和额头贴上了冰冷尖锐的断裂骨骼,连鼻尖都因冰冷的皮肤染上凉气。

    他透过胸口的骨骼看见一颗残缺心脏,没有多少热气,连跳动都微不可查。

    那颗心脏似乎已经坏死了……人拥有一颗这样的心脏,怎么会还活着呢?

    e不置可否,维尔便伸手从骨骼的间隙探进去,摸到了那颗心脏,将它握在手中,呼出一口热气想让它回暖。

    “唔?”他猛然被按进了胸膛,轻吻到那颗手中的心脏。

    “我体温太低,摸不出它是否还像以前一样是热的,因为冰冷而麻木,所以哪怕开始抽痛也感受不到。”e抱着维尔深陷她胸膛的头颅,轻声道,“维尔,你感觉到了吗?告诉我,告诉我吧……”

    维尔将嘴唇抵在那颗心脏上,觉得有可能会测得不准,又用舌尖舔了一下,弄得满嘴血腥味,他看着脑机显示在义眼中的信息,说,“15摄氏度,比外界常温低上一点。”

    他罕见地对e编了个谎话,不想让e发现她自己不是个人,“心脏是完整的,健康的,这个温度很正常。”

    “也许是泡了冰水的缘故,过会儿就会好了。”e肯定道。

    维尔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我给你吹两下,吹两下就好了。”

    他吹了两下,顿了顿,又吹了两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在致死的力道里闷闷地开口,“我操他妈的,别勒了,小公主第章你骨头怎么那么硬,合金头盖骨要给我按烂了,我都听见它裂了。”

    一旁站着的王储皱眉看着他们,明显可见眼中含着难以控制的震惊。

    妈的,两个癫子!野狗都这鬼样儿吗?

    仔细一想,兄长也挺癫的,反抗阶级炸自己家公司大楼的事都干出来了……

    王储陷入了沉思,难道是因为他不像这些野狗这么疯,哥哥才觉得他没办法被洗脑而抛弃他?

    这俩傻逼玩意儿和他到底是谁有病啊?

    第128章 谋划

    “别不分场合发疯了, 说正事,我们首领等不了那么久。”

    在伤口敷上医用凝胶止血的伏光亮拖着乘放鱼缸的拖车打断他们。

    感觉自己合金头盖骨裂了的维尔捂着自己的脑袋站直,用视线的余光扫过伏光亮带着的鱼缸。

    “e!”鱼缸里的人身鱼尾的女孩朝e喊了一声。

    是缶乐, 那被抓起来基因改造成美人鱼的样子关在笼子里表演赚钱、被e和维尔救出送进大海的少女, 现在似乎是反抗军的“洛神”。

    缶乐是九档, 因缘际会, 被急缺人才的反抗军捡到倒也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反抗军洗脑,以天启反抗军的洗脑技术,洗脑这么个小姑娘绝对绰绰有余。

    e嗤笑一声, “小哑巴, 你现在倒是很厉害了。”

    “不是小哑巴,是缶乐,”

    缶乐没有听出话中讽刺意味, 双手扒在鱼缸边缘,灰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e,“我现在不是累赘了,再也不会被那些人抓起来关进笼子里。

    我现在很强, 变得很强很强。

    我可以, 靠自己活下去,还可以帮助你们了。”

    缶乐想了想,认真地继续道,“天光首领说, 只要我听话,也和大家一起加油, 世界上就再也不会像我这样的人啦…”

    果然…反抗军就是爱忽悠人。

    看缶乐这模样, 根本就没意识到跟反抗军搞革命代表着什么。

    在公司掌控的世界, 和反抗军混在一起就相当于直接变成通缉犯和暴徒, 到哪里都人人得而诛之。

    也就是现在名声还没传出来才还好,等不周山号归航,“洛神”之名非得上通缉令,公司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她这种打破常规的能力者。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e问。

    “e,你不开心吗?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缶乐无神的灰色眼睛有些茫然,“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吗?我以为你会开心…元首说,只要不是公司的人,都会开心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伏光亮就不留痕迹地掐了她一把,试图制止她把那些洗脑的话都说出来。

    伏光亮是一时心急,岂料聪明反被聪明误,缶乐不懂人情世故,不但没接受到他的提醒,还愣了愣,疑惑地转头直接问,“队长,你掐我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投向自己身上,伏光亮连忙挥挥手打算掩示几句,却直接被e打断,“用不着欺负小姑娘,你们打什么主意我都清楚,但只要不把那些心思打到我和我的东西身上就与我无关。”

    伏光亮松了一口气,却忽然见e当即转头问缶乐,“是你的愿望吗?”

    他立马寒毛耸立。

    缶乐明显也是很疑惑,歪了歪脑袋。

    e耐心重复,“我说,让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样的人,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是你的愿望吗?是你真正的、个人的、发自内心、可以为其付出一切代价的愿望吗?”

    “是的,元首说为了让大家都高兴,我得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要勇于牺牲。”缶乐坚定地点点头,“我想这样做。”

    e没再说话了,破开一个大洞的胸膛麻木得没有感到伤痛,却有更悲哀的愤怒在她的胸膛中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