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再也没跟女儿说过什么,日常请安,都只是敷衍了事。
要不是不能不见,镇平国公都想彻底不见她了。
镇平国公夫人也知道夫君的心结,可看着一心只想外嫁的女儿,镇平国公夫人心中又是不舍,又是难过——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是这么一个冷心自私的人。
更别说裴家的八个公子了,基本都对这个妹妹没什么兄妹之情了。
说到底,他们也已经尽力给她所有的疼爱了,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样的现实,是个人都心寒。
而且,他们也不傻,早就看出这一切了。
裴月曦也是临近年关了才发现家人对她冷淡了许多。
她也想过要改变,但最终都没有得到他们过去那样的热情回应,渐渐的,裴月曦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等她以后成为奚白国皇后了,他们自然就会知道她的好。
临近年关,宁安帝也终于想好了——不起兵攻打南陈。
太子和陆雨宁等人都狠狠松了口气。
某些想要兴兵的将领却并不知道,只有宗人令安和亲王有些可惜。
安和亲王倒不是想带兵,而是觉得这绝对是个难得的机会,不过梁仲卿梁阁臣却跟他说,“这样的机会,焉知道日后不会再有?”
安和亲王却皱眉,“现在南陈皇帝不知道布防图已经泄露,自然是机会,可日后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疏漏?”
但凡南陈国的皇帝有点脑子,就知道现在要赶紧改换边防。
梁仲卿却微微一笑,“可南陈国还有这份心力吗?”
从对方派自己的小国舅出来,却只在及笄礼的宴席上跟镇宁长公主比斗一番,就已经很明显看出,南陈国已然到了外强中干的局势了。
梁仲卿缓缓道,“与其我们大动兵戈,失去道义,劳民伤财,还不如静等南陈自己分崩离析。”
但凡对方有一点点能耐就不至于让小国舅一个跑出来,而是如奚白国那样,派个皇子过来了。
安和亲王想了想,倒也是。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仅限几个人知道的情况下,消弭于无形。
陆雨宁也终于能安然养胎。
*
北蛮国·蛮京城
从八月份五皇子殿下带领使团回京,陛下就开始各种找五皇子殿下的麻烦,如今五皇子已然退居府中,只以书画来消遣度日,再也没有上过朝。
而在五皇子应罗格郡王的邀请,前往京郊猎场打猎,却遇刺,京中不知什么时候隐隐有人说起,五皇子殿下遇刺是陛下所为!
现在,五皇子殿下命在旦夕,眼看着就要薨了,宫里既没有派太医过来诊治,更没有丝毫表示,甚至连六扇门都没有调查这件案子。
这实在是让京中众人不解。
渐渐,众人也信了是北武帝派人去刺杀五皇子的。
不少人心中还猜测应该是五皇子这一次去宁国却带回来了两国互市税赋一致的改变,在北蛮权贵中,民间都有很大的威望。
尤其是对北蛮与宁国的边疆的百姓们,这一举措,真的是惠益很多边疆百姓。
所以从阿鲁斯回京后,他在朝中就有不少的话语权,时常会因为某些政策而跟北武帝争执。
如今又有了刺杀一事,自然而然,一众北蛮朝臣都在心里嘀咕。
令他们彻底惶恐的便是那位跟阿鲁斯一起去宁国回来的副使,竟然无端端地就死在了家中!
前有阿鲁斯被刺,后又有副使在家中暴毙,这样的事儿,实在不能不让人心惊!
*
五郡王府
阿鲁斯躺在床上,赤果着上身,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一脸苍白,却很是悠哉地听着一旁的奴婢读一本游记。
听到有趣的地方还微微一笑,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深受重伤,命在旦夕的样子。
阿鲁斯的长子缓步走进来,行礼道,“父亲,人已经送走了。”
阿鲁斯点点头,“嗯,京中众人如何?”
阿鲁斯长子缓声道,“已经开始闹将起来了。”
“三皇叔已经进宫。”
阿鲁斯笑,摆摆手,让身旁的奴婢退下,睁开眼看着自家长子,“你三皇叔还真是心急呢。”
阿鲁斯长子也笑了笑道,“三皇叔都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从大皇叔去世至今,三皇叔做梦都想要登上太子之位。
可惜,皇祖父就是没让他如愿。
其实阿鲁斯长子也不知道皇祖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从对方坑杀大皇叔开始,他就已经没了人性。
阿鲁斯嗤笑,“看着吧,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阿鲁斯长子自然明白,他也想看看,这一次,皇祖父是不是还能杀所有人!
三天后,三皇子被北武帝训斥,罚其闭府禁足!
北蛮京中众臣哗然!
三皇子更是不服!
他都多大了?
他都要当祖父的人了,竟然还要被自己的父皇给罚闭府禁足?!
难道父皇就不能给他一丝面子?
这简直就是将他的脸面妥妥撕下来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