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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神魔混血,身上本身就有一部分人族的血脉,和其他需要修炼才能化为人形的妖族不同,他出生的时候就是人形。

    掌握力量的速度也比其他妖族要快。

    从他很小的时候起,这雷劫就一直跟着他了。

    基本是一年一小劈,三年一大劈。

    那片小村庄的天空就没有多少歇息的时候。

    不是在打雷,就是准备打雷的路上。

    要不是凌轻殷布下了结界,把每次雷劫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精准打击顾随之,没让其他人看见,也没波及到其他人。

    不然的话,就以这雷劫的密集程度,搞不好村子里的人还要以为他们村子里住了个多丧尽天良天打雷劈的货。

    ——这得是抛妻弃子杀父弑母背师弃友虐待小动物全干完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

    顾随之很是唏嘘了一番自己坎坷的命运。

    差一点就因为天赋异禀而背上了渣男之名呢。

    然后就懒洋洋地支起手,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向自己身边这位新一代引雷渣男。

    要是林慕突破的足够快……

    想到那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场景,顾随之乐不可支,差点笑出了声。

    笑罢,又有点担忧。

    那么多次天劫啊浴盐读.加……

    顾随之感觉自己都好像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明明自己过天劫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可怕,哪怕是明知要死的那一次也一样。

    怎么看别人过天劫就这么……

    都说苍天无眼,但天劫劈人的时候是绝对长了眼睛的。

    顾随之就在林慕旁边,那一道道天劫接连落下,穿透了结界,也穿透了上方的土壤岩石,愣是没动到他一根头发。

    元婴期的天劫并不难过,比起考验和为难,更像是一种淬炼和馈赠。

    林慕盘膝坐在床上,面色平静,不动如山,任凭雷劫一遍遍淬炼过他全身。

    这滋味绝对不好受,比之淬体也不遑多让了。

    不过,比起心魔那种考验心性的,单纯的肉/体疼痛就要好过的多了。

    他很快到了最后结婴的关头。

    顾随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碧玉桃花和上次剩下的鲛人泪。

    想了想,又取了一滴神血。

    三者汇聚。

    这朵从长鱼未央手中得来的碧玉桃花通体透绿无暇,舒展开的花瓣似一整块碧玉雕琢而成,精美无暇,不过巴掌大。

    顾随之好整以暇操控着灵力。

    碧玉桃花片片碎裂,裂口中流出髓液一般的粘稠物质。

    碧色透亮,一滴滴悬浮在半空。

    鲛人泪无色,再掺进神血。

    金碧交映。

    顾随之收拢手指。

    原本还有拳头大的液体不断向内塌缩,提纯再提纯。

    所有杂质都被排出,只留下最精华的部分。

    被浓缩到近乎固体的物质飞向林慕。

    从他额心融入。

    顾随之在自己眼前一点。

    双眸短暂失焦后再次聚光,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个模样。

    不再拘泥于外物,而是穿透了他的皮肤,看进了骨骼血肉之中。

    看着……那金碧色的药液是怎么一点点渗透林慕全身的。

    “这下你可要从内而外地染上我的气味了。”顾随之笑盈盈地自言自语。

    虽然上次淬体的时候已经染过一次了。

    但那次林慕不是不知道么。

    顾随之来了兴趣,故意操控着灵液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滋润林慕的身体。

    想让他被这气味给腌得更入味一点。

    无处不在的熟悉气息让顾随之精神持续保持在兴奋状态。

    光是气味都不足以满足他的占有欲了。

    顾随之原地化出原型,把林慕盘在中间,龙鳞摩擦着,金蓝色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是他的……

    谁都不能触碰……

    林慕脸上泛起一层寒意,淡白色薄雾从脖颈迅速向下蔓延,纯白结晶析出。

    那是经年积压在他身体里的寒毒。

    不是什么高深的毒药,只是凡间随处可见的大雪。

    但就是这样的东西,折磨了林慕这么多年。

    顾随之安静下来。

    灵力卷起白色结晶,一粒粒碾得粉碎。

    盘亘的银白色巨龙更紧地缠住了盘膝而坐的人,龙鳞贴上去,感受到原本常年温温凉凉的皮肤下一点点泛起热度来。

    不再是半冷不冷,而是真切的,属于少年人的体温。

    从这一刻起,那些来自于过去的,人言的恶意,冬日覆盖道路的大雪,独自一人居住、只有恶客会前来造访的山间小屋,永远覆盖着阴霾的天空……

    所有一切,曾经桎梏着林慕的东西,全都彻底消失。

    正如他在心魔中最后见到的那样,一条光明洁白的道路在他脚下展开。

    他把自己从过去带出来。

    蝶变破茧。

    从此,光明无限。

    洁白晶莹的骨骼间光晕流转,林慕闭目凝神,小小的元婴在丹田内逐渐成型。

    元婴的模样完全随着主人而塑。

    小小一团白色灵力团一点点拉长,最后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人,眉眼一点点变得清晰,宛若看不见的手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