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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朵嗤之以鼻,“为什么要给这种女人道歉?你上次维护她也是因为你们有种关系?

    德西法,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对我这个亲侄女左右不顺眼,你对得起我母亲吗?她当年真是白救你了!”

    “正是因你母亲的恩情,我才纵容你胡闹,包容你到现在。”德西法严肃道,“阿兰朵,我再说最后一次,马上向e道歉。”

    “我才不要!你以为她来干什么?指不定就是之前狮子大开口要的义体在她杀人的时候突然不听使唤,灰溜溜的跑来找你!”

    e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些义体会突然不听使唤?”

    阿兰朵卡了一下,自知失言,但自觉有理,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当然,就是我动的手,让你这刽子手长长记性!”

    德西法噔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来温吞沙哑的声音强忍怒气,“阿兰朵!你太过!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想做就做了!才不屑于掩饰!反正她也只是个杀人鬼!死了还正好,更多的人就能活!”

    “维尔因为这个死了。”e低着的头突然抬起,“德西法,我要杀了她,你没意见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德西法怔怔地想起之前自己不放心去斗兽区找e,阿兰朵应该就是那时候对义体动手的。

    他早就该知道阿兰朵太过于理想主义又太天真偏激,会对e这一类的雇佣兵有偏见……他不该对阿兰朵说起义体的事,所以阿兰朵才凭着他们不设防就耍小性子把义体参数改了…

    德西法低声念叨,“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e打断他,“不,她才是凶手。”

    阿兰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什…什么?维尔装了那些义体…死…死了?”

    “闭嘴。”

    “不,我没有想要这种结果!我只是想让你长个记性…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我绝对没有想过伤害维尔!哪怕是那天他斩了我的手,我也没有和他计较!”

    阿兰朵被e越来越恐怖的神色吓得后退,“我没有…我绝对没有伤害他!这不是我想要的!为什么装上那两个义体的不是你?”

    她害怕e现在的模样,但更惶恐。

    她杀人了,杀的是维尔…至少,维尔是因为她的恶念而死,理念的崩塌让她难以接受。

    阿兰朵喘/息急促,大脑短时间内无法处理这些事件,升起了要逃跑的念头。

    e眼中蓝芒涌动,阿兰朵的脑机瞬间断连,将她死死定在原地。

    “e……真的是阿兰朵吗?”

    “我和维尔原本从九州逃出来了,结果义体突然不受控制,还发出响声,吸引了海里的外神过来。”e轻轻摩挲左耳上的锁链耳坠。

    “阿兰朵母亲的恩情早已耗尽,杀吧,别让她死得太轻松,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德西法的声音恢复温吞沙哑,“下面用来解剖公司前同事获取义体的刑室一直没让她知道,倒也可以让她进去逛逛。”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带走了,免得弄脏了你诊所。”e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当然,要是你不同意,我也会杀了她。”

    e单手提起阿兰朵转身离开,“世界马上就要乱起来了,德西法…尽量少出门。”

    “这雨总是不停,拿上伞吧,累了就随时回来,我都在……保重,孩子。”

    e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抱歉,老德,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e和维尔都死了,下次我就只是安德纳克了。

    在新世界没有到来之前,保持沉默吧……我不能和你们有关系,会连累你们。”

    德西法没有再多说了,静静看着e离开,就像看着她和维尔每一次离开,踏出这个地下诊所,固执地投身罪恶之城迷蒙的雨幕。

    然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拿上伞。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清算时刻

    e擦净了手中沾着的血, 将被片下所有肌肉组织却还活着的骨架放进铁皮桶里,用罪晶维持骨架的生命,灌了水泥扔进了港口。

    城内被完全感染还要一段时间, 她打算等到全部感染再控制病毒爆发。

    e踩着地面萧条的小广告, 站在海岸旁, 点燃一支沾了点血迹的烟, 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新闻声。

    终结城的海岸是帮派小混混最喜欢的地方,平均五十步一据点,鬣狗和亚兹克帮都有, 一靠近就会被盯上。

    新闻声是从旁边断裂大桥下面的桥洞传来的, 里面汽油桶点着篝火,几个打扮朋克又花里胡哨的莫西干头鬣狗坐在破皮的烂沙发和广告纸上聊天,新闻来自他们旁边的旧收音机。

    [早上好!朋友们!终结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我是你们的好兄弟纳特.伊迪!昨天晚上终结城出了件大事, 让昨天的死人乐/透再创历史新高!粗略估算超过100万!

    这数字可算是惊到我了,咱们全都得赔钱!拿到这消息时,我早第章上气得连蜗牛快餐都吃不下了……]

    e翻下了桥,为了好心情在鬣狗们的脏话和子弹迸发前拔刀, 将这几个鬣狗砍成电流翻涌的断肢, 得到20多块钱的赏金。

    她随手分解了鬣狗身上的武器,一脚踹飞沙发上还残留意识不断抽搐、用腥红电子眼瞪着她的头颅。

    肮脏的旧沙发被铺了一层罪晶,e毫不客气地坐下,并将腿搁在放着收音机的纸箱子上。